圣诞颂歌*【1】

☆蛇荒蛇无差—回忆向,补设定

☆现Pa—一对闹腾的国中生同桌

☆憨批文风,惊喜连连—圣诞倒计时13天

I'm, dreaming, of a White...Christmas.

我梦想着,一个白色的圣诞节。

……

"...Just like the ones I used to know(就像是我曾经历过的那个一样)? "

"Perfect, my dear(唱得好,我亲爱的). "

荒揉干出浴后湿润的发丝,把毛巾晾出了阳台。八岐放下吉他,伸手去拿桌面上的木梳。荒一进房间,就发现桌子上的梳子不见了。“八岐,……”他心平气和,却先用手把揉乱的头发捋顺。八岐倒不介意荒的发型如何,只是将他按在椅子上,再坐上他身后的床面,然后,给他梳头。

荒端坐着,身子一动不动。他伸手去拉了一下竹制镜帘的弹绳,再转手摸开了台灯。霎时,镜子里呈现出了两人在白炽灯下的影像。

“怎么突然开始唱这首歌了?”

要他只唱一句,也没什么;但荒洗了那么久,就听八岐弹着吉他唱了那么久。这几天也偶尔听他哼,哼得荒都受不了了,查了一遍歌词唱到了底,以防这首歌控制不住地在他脑海里盘旋。

“哪里,”八岐轻飘飘地笑,“这不又是一年圣诞夜了么。”

“……你又想去唱了?”

“嗯,想你和我一起去吧。”

“——要复习。”

荒和八岐异口同声。

八岐笑了笑,看着镜子里的荒,神色了然。

“你也知道答案的问题,就不要问我了。”荒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把梳子从八岐手上拿开,放在桌上。“最后一年圣诞夜,陪我一次。”八岐陈述道。

他往后一倾,倒在床上随意躺着,静静看着荒。

荒侧过身,低下头来,看八岐。

“头发湿着不要躺床上。”他又提醒了他一次。

他想提醒八岐这件事,是从今年六月多开始的。那次他和八岐一起去游乐园玩儿,淋了雨,回来后,一边连麦一边洗澡,一直连到八岐一把湿发地埋进床里睡着。那天后没多久,荒把八岐从床上抠下来吹头发就成了家常便饭;而至于为什么荒可以把他从他的床上抠下来么……

“都最后一年圣诞了。”

推推搡搡地开了阳台门,于是一人坐在床边,一人坐在吊椅上。那是荒和八岐开始一起住以后八岐才买的,这家伙想要这东西很久了,但是一直拮据着没有买。

“唱嘛,Susa。”

一个人住的时候,多么单调都没有关系;和另外一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想要一个更多彩的世界。

“……”

上炕般地挨着吊椅,八岐收了右腿,托着吉他,拨弄着几个单音,就这么看着荒。一直看着他,唇角和眼角都是带着浅笑的,仿佛看着荒,就已经是一件让他无限快乐无比开心的事。

“你还记得高一的那个圣诞节么。”

……

*圣诞颂歌:名源自狄更斯的作品《圣诞颂歌》,主讲了一个吝啬鬼,在圣诞前夜遇见了三个圣诞精灵的事。过去之灵、现在之灵和未来之灵分别带他看了他小时、今年与未来的圣诞节的经历。在其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变化,也明白了自己如果不做改变就会使自己的未来穷途末路。他最后一改吝啬,使他的未来变得美好。

【荒:等等,天命不可知不可改……】

……

两年前,十一月中,一次轰趴尾声。

“打扰了——各位,我可以说句话吗?”

本来么,班里闹哄哄的轰趴结束了以后,同学们是应该各自回房间去睡觉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班长突然冒出来说话,就让一群困呼呼的孩子突然——没了精神。一团团一簇簇一个挨一个,靠在长条沙发上昏昏欲睡。

茨木把醉得人仰马翻的酒吞摇醒,又拍了拍睡成一块糯米饭的鬼切。“说吧,御馔津!大家都听着呢!”他努力吵醒了其他要睡没睡的同学,再加上青行灯一捶一个小朋友地把那些斗地主的孩子都给喝止了。于是,打完狼人杀的,唱完卡拉OK的,甩完牌喊了Uno的,左左右右,三三两两,切切查查,一个两个,都努力翻起来假装坐好。“谢谢你们,茨木,青行灯。”

御馔津点点头,拿起手机。“是这样的。关于今年学校的艺术节,一如既往地是开圣诞歌会……”

听到这个,小声讲话的同学们竟纷纷安静下来,——或者说,来了精神。都说到了高中会有更精彩纷呈的活动,看来还真不假。“每个班要上一个节目。请问有没有多才多艺的同学愿意毛遂自荐?”

歌会喔。

同学们面面相觑,试图抓一个小朋友煲汤。

“不如你来吧,御馔津。”青行灯在客厅后面突然发声。

御馔津疑惑。

“人家是班长但总不能什么都她来。”荒川站在另一侧温声发言道。

“那体委你来?”青行灯隔着一排孩子回问荒川。

荒川笑了笑,没说话。“傻大个他不行的啦,”坐在荒川面前的沙发上的金鱼皱眉,给青行灯摆了摆手。“让他上还不如让本小姐上呢!”

“欸?小金鱼,你居然会唱歌吗?好厉害!”鲤鱼忽然扒近金鱼,和她兴奋地讨论起哪一次什么聚会,金鱼唱歌跳舞的事情。

“那就看看有没有些会唱歌的同学,来个四重唱什么的。”见还没有什么讨论结果,一目连双手环胸,向御馔津建议道。

“好主意欸!”御馔津一拍手手,感激地望了一眼一目连。染了紫发以后的一目连和开学时的大不相同,帅气了许多——她是指,硬气那种,能扛的那种。尽管班里不太正经的那群同学都叫她这个班长做津哥,她打心眼里觉得现在是这位连哥更能镇得住这群问题儿童。“那么问题又来了——有没有人愿意毛遂自荐?”

同学们又开始面面相觑,继而是窃窃私语了起来。可能是被吵得不舒服了,一直靠在茨木肩头醉得浑浑噩噩的酒吞突然冒出来嗷一嗓子道“全班给本大爷上去唱大合唱!!”

“呜哇、……”

然后酒吞又挨着沙发睡过去了。

鬼切被吓醒了,吓得蒙圈。他挣扎着从茨木肩头爬起来。茨木已聋了一半,便一下子不知道该安抚哪个小朋友。他挥了挥手示意御馔津不用管这两个宿醉的,按了按鬼切头上的乱发,给他盖上外套。

一目连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或者会点乐器什么的……”

“那就荒啊,他会弹钢琴。”

此时本一直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八岐突然发出声音。

四周渐渐响起了一些起哄和叫好的口哨声。

荒:“……?”

届时的荒正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彼岸花靠着他睡到冒泡;金鱼坐在他右边,跨过荒和彼岸花的身体和鲤鱼聊天。“欸,大个子,你还会弹钢琴的么?”

“会啊,他唱歌也好听。”八岐一个小蛇打挺坐起来,提溜起他那小半罐蓝莓汁,一晃一晃地说道,完全不给他这个新同桌辩解的机会。

“啊……八岐说的是真的吗?那么由你来上可以吗,荒?”御馔津问道。

荒点头。“那么就弹唱吧。”

八岐眨了眨眼,他似乎没料到荒会接受得那么坦然。这其中定有蹊……

“双人弹唱,”荒想也不想地补充道,“八岐会弹吉他。他也上吧。”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起哄和叫好的口哨声。

八岐咳嗽了起来。他放下那罐蓝莓汁。

“……不愧是同桌,相互了解深刻自然是最好的。”青行灯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盯着长期拉扯互相落水肝胆相照荣辱——并不与共,的那两人。似是被耳边讲了几句话的荒惹醒,彼岸花皱了皱眉,把头从荒肩上拿下来,抬手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打着呵欠。

青行灯于是便盯着他们三个看。

“怎么……荒?”

“没什么。”

彼岸花发出了咕哝的声音。

八岐挑眉,重新把罐头捏起来。

于是人员就这么定了下来。同学们作鸟兽散,纷纷上楼睡觉;只留下几个班委在收拾厨房,一边收拾,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班委会议。荒遣了彼岸花先去睡觉,又以不睡觉会长不高为由哄了金鱼跟鲤鱼去睡觉,再到楼下把烟烟罗和她的那个双胞胎弟弟提溜起来,看着他们好好上楼了,才缓了口气。

“荒君……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啊。”

荒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班委。“啊,我的意思是,总是会看见荒君替班委操劳了许多琐碎事。”

“没事,我只是顺便。”荒移开目光,看向楼梯上传来的灯光。

“那个,八岐君……”

八岐正盯着和荒说话的一目连,忽然就听见一个乖巧甜美的女声叫他。他抬起头一看,只见是樱和桃两个小姑娘。“晚安,八岐君。请早点休息哦,伤口恢复的话,休息是最好的。”

八岐恍了恍神:伤口?……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前段时间有个篮球赛,结束时,没有及时更换的生锈的篮球框刮伤了他的左手手臂。对于这种小事儿,他个人不是很重视;但是酒吞和茨木却不由分说地把他夹到了医务室。那时红会的小姑娘们里只有樱在值班,她吓了一大跳,立刻给八岐消毒,还联系了惠比寿来给他打破伤风针。

也是这件事以后,八岐才知道,原来被锈铁划到不认真对待,是会死掉的。尽管他此后依旧没有太重视这方面的事情。

“没事啊。都过去一个月了,也该好得差不多了。”他一边说,目光一边往一目连那边飘。

一目连看了荒好一会儿。“荒君,你真的很擅长料理同学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是班委,却一直在协调着帮助我们。之前班委们开会,也说着什么时候要犒劳……”

“没事。万事开头难,组织新班级,你们也不容易。”

荒声音很沉,但是又很轻,全然不像是平时和八岐互怼时的语气,温柔得让八岐挑眼角。他不看荒了。

“八岐君开学的血液检查报告说,尽管八岐君是无疤的体质,但是身体的自我修复却很慢……”

樱仔仔细细地说,八岐也没有吱声,安安静静地听。他想起来在荒说自己会弹吉他时,樱笑得很甜很甜,还牵着桃小声说话,结果被桃弹了额头。

说实话,他不太想为难樱;个中原因跟糟糕——他没法儿说清。他还记得开学没多久后,他突然被班里一个小姑娘堵了:那时他才知道,那个和樱像是两姐妹一样亲密的小姑娘原来叫桃,是为了樱的事情才来堵他的。

“我可跟你说啊,你这个家伙——樱说你跟她以前的男朋友很像啊!”

她嘟嘟囔囔,愤愤不平。“而且说什么,两个都是温温柔柔的家伙……不过你倒好,比那个男的更加不正经些。”

八岐不懂。还有能和他一样好看的人?

但是至少为了这件事,他已经不太想伤害这个小姑娘了——没必要,他不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类型。“前男友”这种事,不必深究,已是难过的事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樱的心情。“请多喝水,注意休息;烟酒一类,可以试着控制……如果之后觉得不舒服了,请一定要到校医院来……”

八岐心中叹气。分开那么多年,他怎么就遇不到和荒一样好看的人?

荒跟了一目连进厨房。那个时候,御馔津和青行灯都还在里垃圾分类,荒川直接把可回收的那部分打包了起来。御馔津在盥洗池边忙前忙后,她正要后退一步,却踩上了溅地上的洗洁精水。荒眼疾手快,一把将御馔津的手臂稳住。“小心。”

“啊、荒……”御馔津愣了愣神,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一目连。“谢谢你!”

“没事,是应该谢谢你。”荒放下手,“一班之长,什么都要兼任。这个班花了那么点时间,能够走到这个地步,都是你的功劳。”

“啊,谢谢!我只是非常喜欢为班级付出,非常喜欢做这些事情而已。”御馔津神采奕奕地回复道,洗干净手的青行灯路过御馔津背后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余光又情不自禁地飘进厨房。八岐看着一目连,站在荒身后一点点的位置;御馔津又站在荒身前看着他,荒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他一时完全看不透这个局面了。只是非常不开心,荒刚刚扶的御馔津那一下,荒刚刚任着彼岸花和金鱼把荒的身体当靠枕那一下——只是非常不开心。

——你可不要对人家有什么想法!

他心里这么说。

他忽然想起来,桃那时,也对八岐强调过这样的话。

“嗤……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嗯?”八岐那时候,笑着反问回去。“你觉得,我会对随随便便哪个女孩子,都感兴趣的么。”

“你像是那样的人!”桃直截了当。“而且,樱她有那么好……”

看着哼哼唧唧的桃,八岐不知为何,一下子有些能够理解她的感觉。他以为桃要哭出来了,因为他可能,可能也是有一点,他是说一点——像是桃一样的、难过的心情。

而且,他有那么好……

“总之,你可不要伤害她,物理上和精神上……”

“……物理上是要怎样啦,大小姐。”

……

八岐收回目光,再也不想要看厨房里的人。“我知道了。”

他轻飘飘地回复,总算是舍得抬头看樱一眼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的确是对樱这种花有些特别的情愫的——不是因为樱花美丽浪漫何如,只是关于樱花的传说太多、太神秘:八重樱根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压着爱恨情仇的血泪,孕育血樱土壤是不是真的遍布心如赤子的亡魂,风中的茕茕飘零的樱花瓣是不是真的在追寻着自己的所爱之人,高野山的千年古杉与吉野的一目千本樱之间是否真的有如此烂漫的一段佳话……他想知道,但是谁也不知道。

他小时,父母还没离世的时候,送他上幼儿园,偶尔捎上邻居家的小荒。那时荒的父亲,似乎总是特别忙;又好像是单亲的父亲,一个人要带两个孩子,荒和他的姐姐——实在是太难,他的父母便偶尔去带带孩子了。也是在那条路上,他和小小的荒,一路上学,一路看樱花树,发现樱花总是不知不觉就开了,不知不觉又谢了。

看着看着,一年便过去了;

看着看着,他和荒便长大了;

看着看着,父母便突然因公而故了;

看着看着,他和荒便走散了。

那都是不可抗力,命运推着他离开的荒。后来他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他能怪谁呢?

樱长得并不难看。不如说,按八岐的评价——非常甜美,她该是人见人爱的那种;但是她实在是太像一棵温柔静谧的樱花树,身上总是佩戴着樱花瓣的饰物,跳起舞来就像是风吹过樱花林。八岐对她没有恋爱的感觉,但是她能像樱花树一样,勾起八岐对过往的万般思绪。

他盯着她看时,总会思索些什么;但是对于樱而言,被一个男子用那么纯粹的目光地欣赏着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意义。八岐与忠义差别太大,她也没办法把那两人叠起来看。说他们相像……

也许只是因为八岐太喜欢看樱花。

“我知道了。你们先去睡吧,我喝完这点就去睡。”

八岐很耐心地没有打断樱的话,耐心得让樱都觉得自己有些僭越了。但是他始终是这样的,由始至终,都是一副不甚在意的神色。樱黯淡了一下。

桃见状,连忙两边应付了几句,把她推走。

荒回过神来,看着八岐点头。把她们应付走后,八岐又开始想入非非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都分开这么久了。

八岐突然站起来,走到厨房,挨个挨个班委地看了一眼,连上不是班委的荒。大家一见他进来,都止住了声音,目光就这么大刺刺地聚集在八岐身上。八岐看了看那几袋垃圾,将蓝莓汁的罐头丢进了可回收的垃圾里。然后他走到冰箱边,拿出来一瓶Rio的微醺樱花酿。

荒的目光动了动,气息一窒。他有一瞬间呼吸不了的错觉。

他低下头来,看向御馔津。“尽快忙完,尽早休息。”也不知道其后说了些什么,荒就和荒川和一目连三个一起出去扔垃圾了,夜半三更地。

八岐没理会他们。他带着那罐樱花酿爬上顶楼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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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ice:

各位好,我开始连载了。

您现在收看的是由伯颐执笔的蛇荒蛇无差现pa世界观系列文集中的《圣诞颂歌》,目前同系列文集中的另一篇文章是《明天见》,设定相当、剧情呼应、时间轴长、跳跃性强,推荐一并观看。

《圣诞颂歌》预计分为五到六个章节,一至两日一更,一直连载到今年圣诞,权当作是我为这对CP写的2019年圣诞贺文。感谢各位的支持与关爱,我们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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